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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蝴蝶

 

 

婆婆住的地方距離他們家很遠,必須坐電車到當市的海港後,再轉乘專用往來小船到達鄰村村口,最後坐每隔一小時才會出現公車才會到達。
這一輪擾擾攘攘,差不多要八小時,到達婆婆家時已經是傍晚時份。

「綱吉,骸,很久沒見了」
還沒來的及放下大包小包,一個親切的身影已出現眼前。
「婆婆,很久沒見了」
異口同聲的,骸跟綱吉同時間開口問安,並在老人家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下。
「真的很久沒見了,奈奈,千種跟犬他們身體好嗎?」
老人家熱絡的招呼他們到裡面坐,沿路經過有點日久失修的庭園,還有走在上面會發出尖銳聲音的走廊,把行李放在房間後,他們又被叫到客廳。

接過婆婆遞來的冷烏龍茶後,話題很快又回到失蹤的人身上。

「雲雀表兄他…是個怎樣的人?」
在骸有點訝異的表情中,綱吉不經意的問。
「雲雀他呀?是個帥小子」
老婦人邊笑邊遞出茶點。
「婆婆跟媽媽都一個樣子」
綱吉嘻嘻的笑著。
「母女嘛」老婦人喝了口熱茶再道:「他本來是我們遠親的孩子,小時候看過他幾面,是個溫柔體貼的人」
「就這樣?有沒有兄弟或者姐妹?」
「綱吉你知道?他有個哥哥……說起來名字真巧,他叫綱,跟你的名差一個字呢」

──我的名字叫……

「……原來是真的」
剎那間,綱吉的沉默令骸很疑惑。
由他主動問起關係雲雀的事,加上今天早上突然若有所思的表現,就像他本身知道些甚麼似的。

(奇怪的鬱悶感)
骸的心頭泛著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老婦人看著他們突然消沉的樣子,以為是雲雀失蹤一事令他們感到憂慮,所以打起精神的拉起衣袖,並笑著說出今天的晚餐是澤田家特製的料多多火鍋,要他們留著肚子吃。

骸自告奮勇的跑去幫手,獨留下綱吉一人跟電視作伴。
沒多久,已走到廚房的老婦人又折回來。

「對了,都快差不多出現了」
她拉開隔著走廊與客廳之間的紙門,指示著綱吉往上面看。
在沒有太多街燈的鄉村內,星星顯得很耀眼……但,星會移動?
「在這時間,在山的彼端會出現大量螢火蟲哦」
「螢火蟲?」
原來這些都是螢火蟲?
眼前原本昏黃的天空,被螢火蟲的光染出一片淡黃,偶爾還混離一點點的紅。


──恭彌他在呼喚我……


耳邊,好像又出現那個人的聲音。
而他的這份心情,同時也流進了他的心內──……

 

 

第二天早上,綱吉跟骸也一同參與搜索的工作。
小小的村莊接連發生人口失蹤事件,加上是個山裡消失的,老一輩的人都說不會再找到他們,因為他們被神隱了。
或許是澤田家族特有的血統作祟,老婦人仍然深信他們還活著,所以在大家放棄了的同時,只有他們一家人會在空閒時再度搜索。


午休時間,老婦人帶來了幾個便當,為疲倦的身體帶來一絲鼓舞。

「小時候,每到暑假你們都來這裡玩呢」
聽到婆婆說的話,骸的身體突兀的顫抖。
「是呀,因為待在這裡總覺得很舒服」
「……我去那邊洗一下手」
說罷,骸在兩人的訝異目光下跑到不遠處的河邊洗手,這才令老婦人想起這是骸的禁語。
「對不起呢,我竟然忘了」
「沒關係,這不是婆婆的錯,是骸到現在還在怪責自己而已」
一會我去看看他。綱吉一邊說一邊站直身子,示意婆婆先行離去,讓事情由他來處理。

 


「骸,你在這裡哦」
綱吉一拐一拐的走近正坐在岩石上的骸,熟悉的聲音令骸一直在神遊的心思瞬間歸位。

「綱」
沒事吧?腳還痛嗎?
骸擔心的看著他的腿。

「有一點點,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綱微笑的坐下,背貼背的倚著在骸的背,仰望著天空。
「…是呀」
骸苦笑的彎下身,讓綱躺在他的背上。

時間無聲無色的走動,骸再度陷入思緒中。
自那天後,他們在父母的要求下決定不再提起這件事,雖然知道婆婆是無心提起,只是在骸的心中,這並不是能忘記的事。

(不能改變的事實,後悔莫及的結果。)

還記得父母說這樣是為了他們好,不想他們為難對方,並終生為對方難過。
不過,就算綱怎樣說,骸也認為如果當初有看著綱的話,他就不會有這道永不磨滅的傷痕。

「綱,我……」
(我該如何償還你?)
(就算要我一生照顧你也行,求求你恨我好嗎?)
只是,這種話,骸怎樣也說不出口。

被蟲聲與流水聲佔據的森林內,不知何時悄悄點亮了一點一點的紅。
這點點的紅色像一直潛伏在地上,被甚麼東西喚醒的拍動翅膀飛起來。
這種紅,綱吉好像在那見過。

──綱……
(誰…?)

──恭彌……
(是雲雀表兄……?)

「…紅色的蝴蝶」
不知道骸心中的掙扎,綱競自站了起來。
「綱?」
「…彌在呼喚我」
「你在說甚麼?」
風也似的,綱吉瞬間已從骸的伸手可及的範圍內消失。

「綱!你去那!」
那隻是甚麼?!
骸看著綱離去的方向,在綱的面前,有著一隻紅色的蝴蝶。

預感作祟,骸覺得再跟著下去有危險,一度停下了腳步。
但隨著綱吉消失於視線的一刻,他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要不是當時自己沒好好看顧他……
要不是……

「綱!停下來!」
「……」
「綱!」
不論骸怎麼呼喚!綱就只是一勁兒的跟著蝴蝶所飛的方向一拐一拐的走!而為了追尋像是被紅蝶迷惑而跑進森林的綱吉,骸拚命的跟著走。

「綱,你要去那裡?!」
深怕綱吉會消失的,骸完全沒辦法分神留下路標,只能一勁兒的跟著他跑,直至──

「痛?!」

「啪」的一聲,四周原本風和日麗的景色變成漆黑一片,沒月亮,沒星星,只有被濃濃的霧蓋著的天空,骸轉身看向後面,發覺原本來的路已經不見,只剩下一塊模糊得看不清的樣子的石頭。
陌生的地方,可怕的環境,就像是要把他吞噬似的壓迫著他的精神,骸大大的吸口氣穩定一下心神後向前方唯一能走的路前進。


就在骸走了一小段山路後,在一塊平地的不遠處,綱正沉靜的看著眼前的風景,而原本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紅色蝴蝶也消聲匿跡,就好像剛剛的事是幻覺般。

「綱!你想走到那裡去?」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骸用力敲了敲他的頭。
「咦?我有走嗎?」
就像是不懂骸在說甚麼的,綱吉淚眼的反問。
「…算了」
骸走到綱吉旁邊,略為擔憂的看著眼前的村莊。
那條村子怎樣看都像已荒廢極久的村莊,更甚的是他也沒聽說過這裡有村這回事。

(是因為荒廢了所以沒公車站嗎?)
骸只能作出這種猜測。

「…消失於地圖的村」
「咦?」
綱吉突然的一句,令骸覺得眼前人再度變成一個陌生的人……
即使他明明是綱吉也……

 

 

=幕間=

他知道這樣做有點耍性子,但每次一想到自己令綱吉受傷的事,他就只想自己一人獨處。
冰涼的水慢慢的手邊流動,令骸再求想起小時候的事,也是骸永遠也不能忘掉那一天。


那一天,他們在距離這條河不遠處的山邊玩耍,他一競兒的向前跑,讓跑在後方的綱吉吃力的追著。

「骸,等等我…」
「綱,快來追我吧」
「骸,等等我嘛……」

接著,聲音突然中斷──
骸奇怪的轉身,看向原本綱吉應該待在的地方。


「綱?!」
原本跟在後方的身影突然間消失,令年紀還小的骸擔心的大聲呼叫。

「綱!你在那裡?!」
像是心有靈犀的,骸停在一處沒草生長的路邊,害怕的看著下方。

在這裡的下方,綱正像蝦子般躺在河邊的小石堆一動也不動……

之後的事,他已經想不起來。
因為當他有記憶時,已經是綱吉在醫院的時候。
即使過了十年,他還很清楚記得醫生那一段說話及父母那一張傷心的臉。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內疚與自責,嚴重地傷害著一個五歲少年的心。

沒多久,綱吉終於由醫院回家了…可是他的腳卻因這此意外而變得走路只能一拐一拐的……


都是我害的…
都是我……
骸把臉埋在雙手中,強忍著打從那時起已極力隱藏的淚。

 

 

 

*後記
把骸的個性扭曲成這樣子的我好像有點錯XD(天音:喂!
但我覺得,骸本身也是有淚不輕流的類型。
不是因為他是男人,也不是因為犬跟千種還有庫洛姆,而是他本身感情很抑制,抑制得只以笑來當成淚水,也因為自己對他有這種感覺才安排這種角色...

雲雀還沒出現,到底還要等多久呢OTZ
原本應該可以昨天寫好的...不過我家電腦很有骨氣地跟我耍性子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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