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燈璘火

02　宵待人




同樣是吹來東洋風的小島上的東邊,在接近海邊的一塊高價地上,最近建造了一棟純日式風格的建築物。
這建築物的持有人是目前在京都紅透半邊天的革命人士的弟子,同時也是目前最被看好的下任繼承人－－土方十四郎。


才剛踏入玄關,裡面便傳來熱鬧(吵耳)的聲音。
土方十四郎嘆著氣脫下鞋子,把背包和大衣交給隨侍在旁的僕人後,用力的拉開客廳的紙門。

「還給我!那是我的醋昆布!」
綁著髮髻的少女不滿的直盯著來者。
「我又沒收起來,妳要的話叫僕人去買吧」
「可是他說是你做的呀!」
(又是總悟搞的好事!)
他在心底暗暗咒罵總悟又在無事生事。

沖田總悟是他的弟弟,雖然同父異母,姓氏也不相同,但他有這個家一半的血脈是事實。
爸爸一向不管家裡的事浪跡天涯,把重擔壓到他跟總悟身上,加上神樂這個末子,家裡沒一天是寧靜的。

「快給我快給我!」
「去跟總悟拿吧,他房裡一堆」
他相信那傢伙收起她的醋昆布在他房間內。
「真的嗎?」
少女狐疑的瞇著眼。
「真的啦,快去吧」

趕也似的把少女推出客廳後,土方鬆開領帶,疲累的坐到墊子上,呼叫著待在客廳附設的酒吧的白色身影。

「銀時,我要茶」
「熱的還是冷的?」
頭髮如雪般顏色的青年－－坂田銀時,探探頭,皺眉頭的問。
「你瘋了嗎?現在啥天氣呀」
土方指著打開的紙門的方向,客廳是正面是庭園,每逢冬天,用來分隔客廳跟庭園的榑緣旁的玻璃窗就會全部關上。
除了用來抵擋寒風,當然還包含賞雪的風雅成份存在。
「誰知道,反正這裡很溫暖」
銀時遞給土方冒著熱氣的綠茶後,立刻縮到騷土方旁的被子暖桌內。
「你是貓嗎?每到冬天總是在暖桌內」
土方家的暖桌裡面可不是還在燒木柴之類,而是把燒熱的石頭丟到厚厚的陶瓷火砵內,把它封好後再丟到暖桌內,之後就可以用大半天。
「冬天嘛,人懶一點很正常吧?」
「你一年四季都一樣吧?」
「有嗎有嗎~」
看著銀時的舉動,土方不自覺的揉著眉心。

坂田銀時,是他的師傅的兒子。
行年十八,對世事興趣不大,跟他爸爸的熱誠性格完全相反。
目前跟他就讀同一間學校,卻老是曠課。
問他為什麼,他說不想對任何事物太熱衷。

為什麼呢?他明明就很受到期許,要是他想接任師傅的工作,他隨時都可以,偏偏他選擇放棄。

『老頭子有你這樣的繼承人就夠了』
他總是漫不經心的說。

真不明白。
土方十四郎發覺就算他再有聰明腦袋,他也不會懂得這傢伙在想些甚麼。

「...十四」
「.....」
「喂!十四!」
「啥事?!」
一勁兒陷入回憶中的土方被銀時的叫聲嚇醒。
「甚麼啥事?剛雲雀家的執事打電話過來問你要不要去吃火鍋,我叫你你又不回應,我只好代你回答了」
銀時對著雙手吹氣,冬天時,他實在很想把電話線拉到客廳來,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
「是、是嗎?我沒留意」
為了掩飾自己的醜態,土方裝成剛剛在想事情。
「哦~~」
銀時自然也沒拆穿的意思,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蜜柑。

「喂,銀時,你要一起去嗎?」
「去那?」
「雲雀家,你不去嗎?」
「我只說你要去,沒說我也去哦!」
小心的剝開蜜柑的皮子,銀時專心把果肉一瓣瓣的分開。
「喂喂,是你說要去的耶」
土方快手把銀時放在果皮上、已清理完成的果肉丟入口,惹來銀時大大的白眼。
「誰叫我問你時你沒反應?你這叫自作自受」

這句話令土方不高興的瞇著眼。

「反正你也要去就是!」
「為啥?我跟他又不熟!」
「熟不熟等看到火鍋料子再說吧!」
「喂!我說的『熟』才不是那個意思!」

三句不離吵架是他們相處的特色,只要稍稍不順意,土方的少爺脾氣就會如泉水般湧出。

「這個家的當家是我,我說甚麼你都要聽」
「誰管你是不是當家,反正我是客人就是」
客人是上賓,必須要令對方賓至如歸才算是禮貌的表現,這傳統不論在那裡都適用。
「你才不是客人吧?有客人會在人家的家裡住上數年嗎?!」
「來者就是客,你不懂哦?總之我是客人是事實!」
「.........」
每每在唇槍舌劍中落敗,土方更是不高興到極點,他吩咐僕人準備好車子後,像是貓咪般扯著銀時的衣領。
「喂!好痛!」
「閉咀」
「是~是~」
因為一生下來就是「少爺」,不曾嚐過啥苦,才會不順心時就使出暴力....銀時無奈的嘆著,任由他牽著出門。




這裡距離雲雀家其實一點也不遠,天氣好時還可以步行前往,大約三十分鐘就可到達。
問題是今天下雪,雪很容易令車子打滑,要是車內的人受傷司機可吃不完兜著走,所以時速大慨只能以「蝸牛」才比喻。


車子內瀰漫著沉默的氣息。
銀時不想開口,土方怒氣未平,加上小心翼翼的司機,加起來就是奇怪至極的組合。

窗子外滿是白雪。
它們附在葉子、樹頂上,更甚的是人家的屋頂上,雖然它會為人帶來無限的煩惱,卻是小朋友的至愛。
凝視著窗子外的小孩開心的丟著雪球,他回想起小時候三餐不繼的生活。
人,往往只會看到表面最好的事,故此常常忘了付出代價。

他的爸爸是有名人沒錯。
他推廣祟洋,認為開放港口跟向西方學習才是唯一的出路。
曾多次到西方國家交流跟學習,把西方的知識帶到這個小島之上,令小島快速的走向進步。
在他享受光明的未來時,他跟母親一直過著貧困的生活。
種田賣菜是他以前空閒時做的事。
母親總是含辛茹苦的彎著腰,忘了背痛的事努力地令家裡生活好過點時,父親總是奔波在外,偶爾回來一、兩天他又說要出門,一出門就好幾個月甚至是好幾年都不回來,在他記憶的父親的樣貌都完全不一樣,偶爾還會想不起來。

這樣的一個人要他尊敬他實在很難。
可是十四他卻對父親所做的事感到尊佩,認為他是帶領人民走向西方新學識時代的先鋒者。
他常常問他為什麼不繼承父親的工作,實在是他根本不想再理他之故。

衣錦榮歸的第一件事不是感激妻子的辛苦,而是讚揚外國的先進科技,人民的學識和知識。
當天他出席交流會時,正正就是他發表以上言論的時間。
好樣的,當你在外努力研究時,你的妻子和兒子正為了三餐不繼差點死掉!銀時強忍著眼淚回到家中,決定從此不再對這位「父親」有任何感情上的交流,他只希望自己快點長大好照顧生病的母親。

一年後母親不幸先逝,他被父親安置在徒弟的家中。
在他的眼光中他看到對父親的崇拜,這令他厭惡。
住在這裡數年,他會幫忙做家事,但一切關於政治的事他絕對不碰,土方想要繼續他的夢想?正好,他不想煩。
要是再過幾年,等十四完全繼承父親的工作後,他就可以脫離這裡,到其他地方去。

「喂」
「甚麼事」
「你都不說話呀」
沉不住氣的土方先開口,銀時只淡淡的回了句:「不想說話」。
「生氣嗎?」
「沒」
有甚麼好生氣?跟他相處幾年,對他的少爺脾氣早已見怪不懂,要是到現在會為這種事而生氣就太奇怪了。
「不然呢?」
「沒有」
銀時不曾把視線放到他身上,這令他有點在意。
「喂!看著我!」
語氣的改變令銀時轉個身。
「又啥事?」
「對不起」
土方別過臉,不好意思的抓著頭。
「為什麼要道歉?」
「反正就是想道歉」
你接受嗎?飽含期待的眼神直盯著他的臉。
「也沒有我可以說不的餘地吧?」
「你可以說『不』,又沒人強迫你一定說『行』」
「或許」
銀時微微的揚起笑容。
在他臉前不會說「不」,因為說「不」是沒用的。
如孩子般的十四,舉動有時會惹人生氣,但偶爾,也有令人讚賞的地方。
「土方少爺,銀時少爺,我們已經到達雲雀宅」
前方傳來司機如釋重負的聲音,再來是如陽光般的笑靨出現在車門外。

「土方樣,銀時樣,請往這邊走」
穿著花菱圖樣和服的少年引領他們往溫暖的屋子出發。

「喂,土方」
「?」
「我接受你的道歉」
銀時露出大大的笑容,先他一步走到屋子內,而這時,留在大門外的土方卻臉紅得像關公般站在原地,直至這個家的家主出現。

「你不進來我就關門」
「我、我進來啦!」
土方慌張的走進屋子去,為他突如而來的笑容感到臉紅心跳。





*後記
翻看時不禁問自己
到底我是在寫土銀還是銀土呢?!
並不是我喜歡土方受,更加不是我喜歡銀時攻= =+(兩個都是我的雷
不知為何我寫出來的都是銀時比較主動點,土方較為被動....
當然啦,每個配對的攻受性都沒確定,只要是土銀,那怕銀時像是小惡魔般我也接受啦~(炸飛!
想說加點戀愛成份,只是目前不論是土銀還是之前的雲綱,目前都只是戀愛初哥,要在之後才會發揮到愛情的部份...吧?!(喂!

下篇是阿修路克(AL),我最喜歡的孿生兄弟配對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