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燈璘火

03　光のない戦場





對路克而言,今天是個好日子。

「路克少爺,你一整個早上都像過動兒似的走來走去在做甚麼?」
蓋伊看著他走來走去看得眼都花了。
「因為!因為!」
他快要回來了!
橘髮的少年掩不住笑意的說,對他而言,他的歸來遠遠比今天下午茶吃的甜點更要令他高興。
「是~是~」
蓋伊看了看時鐘,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兩小時,為了令這位過動兒乖乖的坐好不要在碼頭內走來走去,蓋伊只好拖著他到附近的洋果子店邊吃邊等。


*


哈娜洋果子店,是這附近很有名的洋店,裡面賣的蛋糕全都是由英國聘請來的廚子處理,推開那扇木門,甜甜的味道跟香濃的咖啡香氣立刻衝向鼻腔。

「啊,路克少爺,蓋伊樣」
店子的老闆約翰是道地的英國人,束著小鬍子穿著整齊的西裝跟帽子的他,熱絡的歡迎他們。
「約翰先生很久沒見了」
我想要草莓蛋糕跟莫加!
路克笑容滿臉的打聲招呼後逕自走到空桌子坐下等吃。
「路克少爺...拜託你先好好跟約翰先生說完話好嗎?」
蓋伊頭痛得揉著眉心,他可沒教他這種沒禮貌的行為,要是被老爺知道可是會被罵過半死。
「沒關係,路克少爺就是這樣才可愛」
約翰一直認為路克這種直腸子性格相當可愛,最少比起他的兄長,他以前在這裡可是大明星,受盡大家的愛護。
「約翰先生不要再寵壞他了,他都十七歲了還這樣子實在不太妥當」
對蓋伊來說,他的目標是把路克訓練成有擔當的青年,而不是像土方少爺家的坂田銀時般長期為甜食而瘋狂。
「好了啦,你再苦惱的話白頭髮會多長幾條,要是提早未老先衰不就更慘?」
「呵呵,的確啦」
約翰吩咐侍應把蛋糕跟兩杯咖啡送到路克後,又忙著跑到櫃檯幫忙處理事宜,蓋伊也只好回到位子上坐下。
「蓋伊跟約翰在說甚麼?」
「在想如何跟老爺要求更多的薪金以報償我可能未老先衰,提早退休的錢」
「嗄?」
路克聽得一頭霧水,蓋伊也自然不會解釋。


待蛋糕上桌後,路克很快拿起叉子津津有味的吃著,這時,鄰座坐了幾位穿著軍服的青年。
他們待女侍應放下熱咖啡離去後,立即滔滔不絕的說著近日的生活。

「你收到命令了沒?」
為首的黑髮青年興致勃勃的問著同座的人。
「命令?」略為肥胖的青年想了想後擊掌:「哦,是山本將軍的公告嗎?」
「對對,就是那張了!」
「山本將軍已經回到日本?」
上次我才聽說他們跟幾位改革人士留在美國學習,預定半年後才回來。
矮小青年說出他得知的消息,可是立刻遭到他旁的瘦削青年嘲笑。
「這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啦,坂田大人也跟著上尉一同回來」
「原來」
「不要說這件事啦,那都已經是舊聞了,先說通告的事吧!」
「有甚麼好說?不是說快要徵兵嗎?」
肥胖青年一件接一件的吃著蛋糕。
「不、不,這目前還只是『擬定』而已,還沒獲得法通過呢」
黑髮青年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聽聞是是花伯利公爵不贊成的徵兵,認為改革比起戰爭更為有用」
「對!花伯利公爵以私事為由回到日本,山本將軍可是死跟著他一同回來呢!」
黑髮青年跟瘦削青年不停交換著他們得知的最新消息,之後的話題也只回到他們的近日日常,路克就再也沒有興趣聽下去。

「蓋伊」
路克原本高高興興的心情,現在沉下大半。
如果真的如這群人所說,阿修的回來可能是為了制止徵兵跟戰爭。
也難怪他會突然回來,本來預定要在那邊留一年說。
「沒事的,說不定這只是傳聞而已」
雖說空穴來得未必無因.....蓋伊可不敢說出這句,突然,店子內的吉祥物－－布殼鳥時鐘準時的發出叫聲,蓋伊結帳後便拉著路克往碼頭方向走去。



再次到達碼頭時,這裡由靜悄悄的變成人山人海。
這時代的海路交通並不算很發達,想要坐船到其他地方可不是說有就有,要到外國還得預定船票,錯過就得等到三個月後。
要不是阿修是公爵家的人,他才沒可能說要回來就回來。
巨大的船發出「嗚嗚」的鳴叫聲,由煙囪噴出的黑煙也越來越接近岸邊,船內的侍應生丟下彩帶呀,紙碎呀的東西,同時間海員把船旁邊的樓梯也放下,告知乘客快要下船。

這不是路克第一次來接收,但每每看到紙花飛舞他就是很開心。
乘客一個一個的慢慢走下來,老弱婦孺都會先下船,接著才是男人。
路克努力的盯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身影。
「啊!阿修!」
在蓋伊沒注意到前,路克已比他先一步揮著手,他的叫聲跟大動作吸引著正走下來的紅髮青年的注意。

「拜託...這裡都是人,麻煩你可以靜一點嗎?」
紅髮青年可不想他的名字由明天起成為這裡的笑柄,他敲了敲路克的頭要他冷靜。
「但是,要是我不叫你的話你也沒留意我在這嘛」
路克不滿的嘟嚷。
「真是的」阿修把視線轉向蓋伊:「馬車到了沒?」
「在大街處等著,要先回去嗎?」
「嗯...不然也」

話未完,阿修的身旁出現一名穿著墨綠色軍服的男人,從他胸口與肩膀上的徽章數可輕易得知他的軍階與身份。

「阿修大人,真巧在這裡遇到您」
「真巧,山本將軍」
阿修抑壓著滿心的不耐,渾身的疲憊令他想要休息,偏偏這煩人的傢伙一直不肯罷休。
「既然有緣,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我知道附近有一間新開的『中國會館』,味道相當不錯」
路克大人要不要也一起去?
「咦?」
話題一下轉到路克身上,令路克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這位名為山本將軍的男人並沒有得到路克的好感,濃眉劍目,中等身材的他有著形於外的強勢,他身上的軍服還隱隱約約的帶著淡淡的血味。
「...抱歉,今天我很累,想要回去休息」
不待路克拒絕,阿修已先行一步回話。
他知道路克不明白他口中的「中國會館」是「妓院與鴉片館」的代名詞,要是他傻傻的認為是吃飯的地方就麻煩了。
「不不,抱歉應該由我來說,我忘記公爵才剛下船,身體需要先休息」
「謝謝將軍的體諒」


一輪擾擾攘攘後,阿修拉著路克的手走向大街的馬車,回程的路上,路克能隱約地由他的手心中感覺到怒意。
為什麼他會生氣?直至回到家中,路克才開口問。

「蓋伊沒教你中國會館是甚麼嗎?」
阿修把行李放在一旁,鬆開領帶讓自己好好鬆一鬆。
「沒人會教這種事吧?」
不要忘記路克少爺才十七歲。
蓋伊想起早些天老爺提意找個妓女替少爺「開渾」的事....他可沒興趣讓一個七歲兒提早成人,這種事還是慢慢來吧?
「十七歲早就已經是成年人吧?」
「阿修不也是十七歲!」
「問題是我的智囊跟年齡相乎,而你不是,七歲兒」
七歲兒是老師給路克的暱稱,他做事總是很努力,事實卻老是事與願違,就像小孩子般,正巧尾數是七字,他的暱稱就變成這樣。
「我才沒有!」
「明明就有」
「沒有沒有沒有!」
「你這種說話語氣正好表現出你是個七歲兒」
阿修的話一句刺中死穴。
路克含著淚的盯著他,說話勝不了,用眼神總行吧!
不理會在耍把戲的路克,阿修逕自跟蓋伊聊起來。

「近日家裡如何?」
「沒任何事發生」
「媽媽的身體如何?」
「夫人跟老爺都很好,他們目前在箱根的別墅休養中」
「路克的讀書進度?」
「不進不退」
「我離開時指定要讀的書唸了幾本?」
「一本也沒,路克少爺近日在學習劍法,他一頭栽下去後就甚麼都做不成」
聽完蓋伊的報告後,阿修甚為不滿的瞥了眼路克。
這傢伙竟然在他離開後立刻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還跑去學劍,明明說好不准撞劍呀刀呀的武器。

現在這混亂的年代,有太好的身手、太好的武器,隨時都會成為戰爭的工具,要是路克身體狀況較差,還比較容易編個好理由送他回英國,不然可是要參軍的。
他不想他參軍,他相信父母也不會想他這樣做。

「對不起」
路克雙手合十的道歉,他並不知道阿修的心事,單純以為阿修不喜歡他破棄承諾。
「唉,算了」
吩咐蓋伊退下後,阿修打開行李。
「有禮物?」
「不是你要求的?」阿修對著他招招手:「糖果餅乾不太可能帶回來,衣服鞋襪也不需要,那只好把『特色』帶回來」
「特色?」
路克探頭進行李箱上,嚇然發現裡面放著一大把金黃色的乾燥小花。
「這是甚麼花?」
「金盞菊,美國四周都有的花,覺得很漂亮,就拜託人幫我把花製成乾花」
喜歡嗎?
「謝謝你阿修,我很喜歡」
他高興的不是禮物,而是他的心意。
路克把花抱在懷中,就算已經變成乾花,花芯還是會滲透著花香。
不過才幾秒,他開始喜歡上這種花。

阿修在他不在意時抱著他的腰,搔癢似的鼻息有著被撫觸的錯覺。
交纏的指尖淡淡的期待著對方的觸碰,下一刻,他就被推到可以睡上好幾人的大床上。
金盞菊的花瓣散落在一塵不染的床單上,隨著紅色髮絲的主人的越來越接近,路克以皮膚感受著「他回來了」的喜悅與心情。






*後記
目前為止,好像只有阿修一個得到甜頭XD
不知為何,寫著這篇時就是有著:「一定要給阿修吃些許甜頭!」的想法
也就是說,暫時只有阿修*路克是情侶,其他人目前只是「友達之上、戀人未滿」的關係
隨著戰爭準備開始,佐助鳴門就要出場了,20話長劇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可以造就出更多的CROSSOVER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