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燈璘火

早上五點的初春,空氣中有著濃濃的水的味道。
平常這個時間,這個家的家主－－坂田銀時還跟棉被相擁而睡,但今天,他卻起了個大早,在冰箱拿了兩盒草莓牛奶後靜靜的出了門。


人的一生,就如一輪的花。
花苞,盛開,最後等待著自己的就是凋謝。
沒有人能逃出這個命運,因為到現在也沒有人能逃的過死亡。
再多的錢也買不了青春,再利害的人生也難逃完結的路。

一如他,也一如自己。


「安呀,老師,本來想早點到的,不過看來我晚了」
銀時蹲下身,雙手對著眼前的櫻花樹的合掌而拜。

眼前的櫻花樹,是以前他們在學校前的大樹。
在他還小的時候,總是抬首看著這棵樹,內心希望自己他朝會長的比它高、比它壯。
長大後,總是不禁笑自己這種年少無知的想法,但,那種渴求長大的想法卻沒有消失,尤其在天人來襲,老師死亡後,這種想法更強烈。

沒多久,高杉他就組了個攘夷組織,跟那些叫佔領江戶、叫天人的外星生物對抗。
他自然是義不容辭的參與,在進行的眾多的戰事後,他多了白夜叉的稱號。
有這種稱號並沒有令他覺得驕傲,即使到現在,他也認為那不過是以其他人的血肉所換來的、苟延殘喘的生命而已。


風,緩緩的吹拂著他的臉,也吹起地上一堆凋零的櫻色花瓣。
銀時還記得在他們戰敗的前一天晚上,櫻花的花瓣伴隨著月光飛舞的情景－－




*



『.....人就像花』

在某一天的夜,不知道是因為勝利的喜悅還是甚麼,高杉帶了瓶酒進他的房內。
不敲門,不打招呼,一點也不客氣的倚坐在窗檯旁那不多的地方獨佔著月亮,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花?甚麼花』
『一輪之花』
『嗄?你在說甚麼?』

銀時把草莓牛奶的盒子丟到垃圾桶內,看的出來這傢伙今天晚上不會離開他的房間時,他決定偷進去桂或坂本的房間先行偷佔床舖。

『喂!』
如同已預知他的行動般,高杉先行叫住他。
『甚麼?』
『陪我喝酒』
『酒又不是甜的』
『叫你喝就喝』
高杉把帶進來的空杯子斟滿,根本沒商量的餘地,也沒讓銀時逃走的機會。


認命的嘆氣後,銀時一手搶過他的杯,坐在他的對面一同看著月亮。
現在是初春,滿地的櫻花花瓣迎著風起舞,其中的一塊粉色像跳累了般降落在銀時的杯子裡。

『人,總有一天是會死的』
『對呀...』
他知道高杉所指的是老師。
『只是在甚麼才該凋零...』
高杉高舉酒杯,讓飛舞的櫻花停在清酒之上。
『這不是我們想的事』
銀時實在提不起興趣聊這種題目。

他知道高杉很恨天人,他們殺了老師,那唯一無二的光大既是令他變得瘋狂的原因。
他也恨,但說不定非要殺掉所有人,畢竟殺光了也不能讓老師復活。
他們兩人的思想可以說很像,也可以說完全不同,就如同老師所說:

高杉是一隻住在動物園的獅子,不會甘於那細心的籠子讓人看,但會躲於暗處觀看其他人並乘勢而起。
而他,老師只說他像一隻野貓,有虎的外型、性格,但會在時間之中慣於學懂忍讓與跟人相處。
獅子與野貓,本來就是兩種生物,卻被養在同一個「籠子」之中。


『你就像櫻花』
就在銀時發呆想事情的期間,高杉突然矛頭一指,把話題轉到他身上。
『嗄?』
『開得燦爛,凋零也很壯觀』
他似笑非笑的把銀時的酒杯添滿。
『你是不是喝醉了呀?』
他像櫻花?那裡像?銀時實在不明白這傢伙的腦到底在裝甚麼。
『我酒量沒這麼差』
『這種笑話我現在笑不出來』
給我滾回房間睡覺!
銀時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房門外,不然窗外好像也很不錯....
『那再喝一杯如何?』
高杉把玩纏在左眼的繃帶,對銀時的怒氣一既無視
『你給我滾出去我就很感激了』
銀時跳下窗檯,競自走回床上把被子拉過頭,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


隔了一會,耳邊傳來被子被拉起的聲音,而本就是為了他而留的半邊床位被他佔滿。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他的體溫漸漸由另一方向傳來。

銀時沒把他趕走的原因是今天的他沉默得嚇人。
在晚飯的行動商討,他一言不發的離去時,銀時已察覺他今天的不妥。

高杉沒說,自然他也不會問。
這時他們一向的相處方式。
就算他們沒有那種關係,這種看不見的牽絆還是存在。
更何況,他們有著這種見不得人的關係。



相擁過、親吻過、差點以為死別過...
小說中出現的悲劇情景他大既也經歷大半。

在肢體接觸時,他會把攘夷全部忘了,全心的接受著他。
過後,他會忘了他的存在,專心做著自己的本份。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對等,因為銀時知道他們的「想法」不一樣。
兩個想法不一樣的人是不可能共存,就算有短暫的歡娛,將來也只有痛苦一途。

他懂,他也懂,所以他們不曾交心。
或許說他們逃避也可以吧?


之後,最後一仗戰敗,他們如狂風吹落葉般四散。
高杉下落不明,桂跟自己各自選了不同的路而行。
在世界遊走一圈後,銀時有了一套新的想法。

當自己用盡了一切的方法也改變不了的時候,他決定順從這個時勢。
並不是因為他想屈服於天人,他只是不想小孩像他們一樣受到傷害。

他們小時候所受的傷害不需要現在的小孩也一起感受,即使這個不再是屬於他們,可是小孩是未來的希望,沒了希望的小孩將來只會變成「他們」。



「銀ちゃん！」
「銀さん！」
不遠處,傳來兩把熟悉的聲音,銀時抓抓頭站起來。
「你們兩個,怎麼找到這裡來?」
首先說話的,是從一隻巨型狗背跳下來穿中國衣裝的少女。
「因為今天起床後找不到你,以為你被外星人擄走」
「喂喂,誰會被外星人擄走呀?!等等,這句說話妳又那裡學來的?!」
「在x-file呀!」
銀時差點被神樂的說話氣到吐血。
「就叫妳不要看這種片集呀!」
「說起來銀さん來這裡做甚麼?賞櫻?」
一直在一旁的新八好奇的問。


這話令銀時頓了頓,剎那間,那個男人的臉出現在腦海內....

「是呀....」
銀時微微的笑著看向天空,把所有的思念全放在那蔚藍色天空內－－




*後話
這是我第一次寫高銀,正確來說是第一次寫銀魂
發覺自己越來越有把wj全吃掉的感覺=3=
銀時真是越看越可愛~高杉真的很帥(但很矮XDD)
本來今天是想到寫十四銀的,不過後來突然想到寫高杉,所以決定把「第一次」給了高杉~
誰叫我喜歡這種有著邪惡氣息的男人~(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