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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了,原本新綠的樹葉,已漸漸變得枯黃。
「綱吉,我去起司店買一點東西,你在這裡等我吧」
黑衣男子指著距離他們不遠的一間店舖,玻璃的櫥窗上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起司和不同種類的紅酒吸引著往來的人的目光。
披著白色外套,擁有淡棕色頭髮的少年微微的點頭,目送對方離去後,他挑了張行人道旁的鐵製椅子坐下。
陽光由林蔭下散落,像橘子汁的顏色般讓冷硬的鐵製椅子添上丁點顏色,綱吉再度露出微笑,他伸出手,想要接著太陽送給他的禮物。



──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樣……



看著自己的手的綱吉,思緒緩緩的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小時候由父母口中聽到的一段往事。










這是距今十六年前的事。
在義大利的某間診所內,一婦人正辛苦得大口大口吸著氣。
她用力的緊抓著鐵製的床框,額頭冒出大量的汗水,下肢傳來的痛苦令她的表情扭曲。

「撐著點,頭快出來了」
醫生也跟她一樣滿頭是汗,時間已經過了十小時,好不容易嬰兒的頭部已出來,但還沒有出來的意思。
婦人吃力的點頭,但對已近乎乏力的婦人而言,她的點頭不過是無意識的動作。
「加油!差一點!」
在一旁的護士也幫忙替婦人打氣,她緊握著婦人的手想要傳達力量給她。
「嗯…──啊呀呀呀────!!」
隨著一聲尖叫,嬰兒終於在折騰婦人大半天後順利的出世,重兩磅的男孩在醫生的示意下暫時交給在旁的護士。
「恭喜妳,是個男孩,雖然輕了點,不過還算健康……──」
醫生的恭賀說話還沒完,婦人再度皺眉。
「…好痛……」
「痛?」
醫生擔心的看著傷口,「難不成胎盤沒處理乾淨?」的想法還沒離開思緒,一旁的護士摸著婦人的肚子時突然驚叫。
「醫生!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小孩在裡面!」
「咦?!」

這種突發現狀令醫生慌張的把聽診器放到婦人的肚子上。
的確,有著微小的心跳聲,但卻把她送來時那些人並沒說她懷的雙胞胎呀……

「醫生!」
「快準備吸盤」
雖然不知道嬰兒頭部是不是朝下……現在只能靠運氣了……
這一句一點也不像醫生該說的話,只是他們已經沒時間再仔細察診,要是再遲一步,說不到肚子裡的嬰兒跟眼前的婦人都會死亡。
時間又再向後移動半小時,這個的小娃兒似乎沒折騰母親的意思,很順利的出來。
確定了眼前婦人沒有異樣後,護士們開始善後的工作。




† † †   † † †




「大衛!」
「啊?家光你終於來了呀」

被稱作大衛的是剛剛替婦人接生的醫生,他脫下白色的醫生袍後給家光一個擁抱。
家光氣喘未平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就在他想開口問著情況如何時,大衛已先行開口。

「奈奈她沒事,只是她被折騰了近半天,氣力已用盡,現在在病房休息」
聽到大衛這樣說,家光的心不禁安定下來,畢竟,身為丈夫沒能在這時候陪她令他倍感內疚。
「沒事就好……」
「對了,家光」
「啥?」
「有點事要跟你說,你跟我來一下吧」
「啊?嗯」
家光帶著滿腹的疑惑跟在好友身後,內心雖然有:「到底怎樣了?」這種想法,但在好友臉上掛著這種表情下,他突然問不出來……

「阿莎,可以麻煩妳去幫忙蘭詩嗎?她在那邊大叫救命了」
「是」

大衛支開原本待在臨時充作育嬰室的候診室的護士,示意家光一同走近病床。
病床上,是一對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一個哭得像是有人欺負他,一個靜靜的看著天花發呆,有著一般雙生兒獨有的性格相異特質。
「難不成……」
看著好友臉露沉重的神色,家光也心知不妙。
大衛自然清楚家光心裡大底想些甚麼,他抱起其中一個嬰孩,把他放在家光懷中。
「你打算怎麼辦?」
大衛一邊問一邊抱起哭泣中的嬰兒,乖呀~乖呀~不要哭呀的安撫著。
相比起來,家光抱著的嬰兒只發出小小的嚶嚀聲,大大的眼睛正怯怯的凝視著他。
「看來,這個是比較文靜的那個吧?」
「最少看來是這樣」
「那……」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跟梵歌利的老太爺說吧?」
對方的話一矢中的,家光略感有點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自然是還沒說,誰有那個美國時間去跟他報告,不過──」
大衛把嬰兒塞到他懷後,慢步走近辦公桌,在亂七八糟的桌面中找出一張白紙。
「不過?」

家光的視線突然被大衛拿著的白紙擋著,因為雙手抱著嬰兒的關係,他只好把精神集中在紙上的文字。
白紙上面有著秀麗的墨水筆字跡,上方寫著致大衛醫生,中段以近乎命令式的語句要求他在嬰兒出生後要立刻回報,下方還不忘著寫些祝安康的說話。

「看來那老太爺的預感挺靈的」
「不要小看老人家,他們可是多比我們活個幾年,吃鹽比我們吃米還要多」
家光把那老太爺口中常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出來,惹得大衛一陣笑。
「你這種性格都不知道像誰,老太爺的性格怎麼你沒遺傳到半分?」
「要是繼承了可麻煩了」
笑聲剎那間便消失於這個空間內。
「那怎麼辦?」
大衛正色的看著家光,等待著他的答案。
畢竟要是有甚麼萬一的話,這兩個小孩的命運就會改變……
「那當然是……」
隨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如夢般不思議的記憶也漸漸的離去。




──綱……
──綱吉……起來……


「…嗯?」
耳邊傳來溫柔的呼喚聲令他清醒過來,淡淡的白光由微張的眼簾湧入,直至白光稍退,模糊的人影同時出現在眼前。
「骸?」
雖然臉還沒看清楚,不過綱吉好像已知道來者是誰。
穿著正統黑西裝的少年替他把頭上的枯葉拿走才拉著他站起來。
「起來吧,我已叫車子過來這邊了」
「嗯」

那天後,他們兩兄弟被分開了。
明明是孿生的,但在對外公佈時說只有一子,取名叫綱,是第一任梵歌利的繼承人。

爸爸說,這是為了他好。
要是被老太爺知道他的存在的話,說不定會派人殺了他。

「一子相承、能力繼承」這幾個字,在澤田家有著不甚光彩的過去與殺戮的意味。
被認為雙子會把能力分薄的澤田家當今負責人──即他們口中的老太爺,深信著這個祖先留下來的遺訓,本來伯伯們也是雙胞胎,只是在老太爺知道後,沒多久,較為體虛一個卻莫名其妙的死了,大多數人認為是嬰兒身體較差所致,但事實卻是老太爺把這個小生命帶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所以在他出生那天,在醫生大衛的幫忙下,他被帶到大衛的家內,由大衛的母親照顧,直至十歲後,他才被接到家光為他準備的秘密地點居住。
偶爾,他也會想自己前世是不是做錯了甚麼,所以今生得背負著這種「因果」。
車子慢慢的駛近他們,純黑色的勞斯萊斯,奇怪的車牌,異樣顏色的玻璃窗,通通成為路人眼中的特色。
車門「啪」的一聲打開,綱吉心不在焉的坐下,任由骸替他扣好安全帶並示意車子離去。


待車子離開後,綱吉原本坐著的椅子旁的樹上,有一隻腳露了出來。
在微風的吹拂之下,一少年懶慵的坐在粗大的樹枝上,有著像好萊塢明星的優雅的臉上,黑如子夜的眼珠正緊盯著剛離去的勞斯萊斯。
「綱…?」
少年輕輕吐出這個字後,原本待在樹上的身影在同時消失。







*後記
每每看到這篇我都會想起某人曾經說過的話:

「原來那個人不是綱吉?」
(這裡設定綱和綱吉是兩個人)

真的很抱歉,他不是綱吉呀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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